【权超】不会吧 闹鬼啦?
可以当作前世的某个小脑洞(?
主权超,带佳昱,1975和蔡蔡发小向
1
“我认真的张超,今晚就飞去你那儿。”
张超疲惫地躺在沙发上按眉心:“怎么突然人模狗样的……这么关心我?”
黄子弘凡大惊失色:“我关心你?我就是没素材拍了,用用你这及时雨。”
张超挂断了电话。
黄子弘凡是灵异事件的探险博主,每次发视频都在过审边缘拼命试探。至于张超,他是个正儿八经的歌剧演员。疫情当下表演机会少,他就在家里开直播,让粉丝点歌唱。
问题是前天晚上出现的。
张超低头调试设备,余光瞥到弹幕速度突然飞快。他迟疑着放下话筒:“大家刷慢点儿,我看不清。”
弹幕终于放慢了速度,张超也知道了内容。
具体就是……张超身后的挂画突然动了,而他家的几只猫都无一例外盯着挂画目不转睛。这个场景太过诡异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恐怖电影里的开场。
张超赶紧圆过去:“后面钉子松了而已,猫看着东西晃来晃去就想扑,很正常很正常,大晚上的别吓唬我哈。”
关掉直播,张超走到挂画旁边,犹豫了一下,还是伸手取了下来。
2
晚上睡觉时,张超总感觉凉飕飕的,用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,还是觉得心底发冷。黑暗中,一切静默的死物都显示出骇人的吸引力,张超心惊胆战了五分钟,决定直面恐惧。他坐起身,对着空气双手合十:
“人不能不睡觉,我非常困而且不想做噩梦。谢谢。”
说罢,他一头扎到枕头里,带着安然的心境睡去了。
窗帘微微颤动,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,温柔地,掩去了中间的缝隙。
张超睡前紧张,顺手把窗帘一拉,中间留了三公分的空余,不夜城的灯光熙熙攘攘挤进来,说不定何时会打扰某人安眠。
窗帘安静下来后,屋子里的一切再也没有什么异常。
3
张超有几个发小,青梅竹马一块儿长大。现在大家天南海北分布着,只有蔡程昱和自己离得近些。
蔡程昱任教的高中离张超小区就两条街,因此小蔡老师在不看晚自习的时候,一般就会骑着小电驴到张超家蹭顿晚饭吃。
张超从一开始骂骂咧咧,到后来主动打电话问蔡程昱想吃什么,期间只用了三天。
灵异事件发生后,张超最先跟蔡程昱说了。
他用尽量客观的语言表达,云淡风轻的语气,把自己遇到的桩桩件件说了一通。除了挂画和夜晚阴凉,还有莫名其妙打开的水龙头和移动位置的盆栽。
蔡程昱吓得筷子都握不稳:“这肯定是闹鬼了啊,要不你先搬我那儿去?”
张超喝了口汤:“再给鬼一天时间,它要是再有动静,我就搬走,找人来看看。”
蔡程昱惊魂未定,凝重地点点头:“先把锅碗瓢盆带去,我家啥都没有。”
张超气得捏紧勺子。
鬼显然没尊重张超。
清晨,张超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,看到大开的衣柜门和落在地上的,那件突兀的正红色西装外套,心中无奈甚至胜过恐慌。
老土又幼稚,鬼不知道与时俱进的吗?
张超一共有四个发小,其中三个都有点神神叨叨的,蔡程昱算是唯一的正常人。
黄子弘凡是著名灵异事件探险博主,胆大命硬脑子好。好几个有名的鬼宅子都被他逛过一遍,大摇大摆进,大摇大摆出,愣是一点儿不干净的东西也沾不到。
方书剑祖上研究甲骨文的,小时候抓周,直直地爬向他母亲珍藏的甲骨。家里人本来觉得方书剑会继承祖业为我国古文字事业做出贡献,谁知道他的兴趣出现了偏差,高高兴兴自学了占卜。用他母上的评价就是,成了半个神棍。
梁朋杰就比较惨,他怕鬼怕得要死,可惜天生有双与唯物主义极其不相符的阴阳眼,小时候阴阳眼开得很随机,小梁朋杰被吓得哇哇哭。长大后梁朋杰终于能控制开合,但看到鬼之后还是泪如泉涌。
张超长叹一口气,感觉自己的人脉真是与众不同。甚至开始怀疑,家里的这位鬼是不是为了给他三个兄弟施展才能的机会。
4
仨人约定好了,一块儿飞到了张超蔡程昱所在的城市。
蔡程昱今晚不用看晚自习,原本是要来蹭饭的。张超看了会儿航班信息,又给蔡程昱打了个电话,问他今晚有啥想吃的,五个人刚好在张超家吃顿微微丰盛的。
蔡程昱不知道为啥支吾起来,语气充满歉意又隐含激动。
“那个,我今晚肯定去,但是可能要晚一点……”
张超疑惑:“你不没晚自习吗?”
蔡程昱小声说:“就我上次跟你说的,教语文的马老师,约我去食堂吃晚饭。”
张超深吸一口气:“三天之前你俩不是还没说上话吗?”
蔡程昱心虚:“我们班语文老师请假了,他来代课,这不就……”
他赶紧补充:“我不可能为了美色抛弃兄弟,我保证,我肯定及时赶到!”
“哦还有,哥,我想吃油爆虾。”
张超冷笑:“我看你长得像油爆虾。”
挂掉电话,张超呆坐了一会儿,起身走到卧室,打开衣柜最深处的柜子,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戒指盒。素圈对戒,是他在六天前买的。他那天浑浑噩噩地离开事故现场,沿着那条马路走了三个小时,脚被磨得生疼,最后止步于一家珠宝店前。
鬼使神差,张超走了进去,走向婚戒专柜。
店员温柔礼貌,问他喜欢的类型,问他圈口,问他要不要试一试。
张超一眼就看中了那对素圈,但却被圈口大小问题阻碍。张超努力回想那个人手指的粗细,尽力用自己的手指给店员比划,说到最后语无伦次。
店员关切地看着他:“先生,你还好吗?”
张超挡住通红的眼,声音沙哑而滞涩。
“对不起,我,我说不出来。”
他扯出一个颤抖的笑:“他已经不在了。”
店员微微愣怔后,给他倒了一杯暖茶,挑选了几枚差不多符合他那颠三倒四描述的型号,又耐心引导,得到了几条信息。
傍晚时,张超攥着戒指盒回到了家。
那时他在金圣权去世后的唯一一次失态。
爱和痛的秘密只有那位陌生的店员知道。
5
晚上九点,五个人齐聚在张超家里。
蔡程昱眼角眉梢还带着隐秘的喜色,黄子弘凡和方书剑跃跃欲试,梁朋杰神色凝重,麻木地嚼着油爆虾。
吃饱就得干活。
梁朋杰开了阴阳眼,在张超提到的出现非自然现象的地方走了一圈。
“鬼已经不在这儿了,可能是为了躲我们。”梁朋杰皱着眉,“看这些痕迹,它好像是只新鬼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就是刚去世的人化成的鬼。”梁朋杰耐心解释,“鬼界的新生。”
方书剑从包里掏出一块龟甲,递给张超:“这是我在来之前卜的。”
张超虽然抗拒,但还是勉强接下。刻痕中带着朱砂色,字迹难识。
“这是贞辞,”方书剑点点其中两个字,“就是我问的那个问题。后面是占辞,是对照占书的出来的答案。”
“我问那位鬼魂来到这儿是否有恶念,甲骨告诉我,否。”
张超无语凝噎。
“准吗?”
方书剑眨眨眼:“都有可能。”
张超捏住眉心。
他心里有个隐隐约约不可说的猜测,但太过荒谬。
黄子弘凡开口问:“你认识的人里,有没有最近过世的?”
张超心底一疼,缓了一会儿才开口:“有一个。我的一位……朋友。”
“他七天前出了车祸。”
蔡程昱惊讶地问:“你怎么没跟我提起过?”
张超偏过头去摆摆手:“有什么好说的。”
黄子弘凡拍拍梁朋杰的肩膀:“朋朋,鬼兄来了没?”
梁朋杰摇摇头。
“好,”黄子弘凡把张超扯过来按在凳子上,“如实招来,你和他,什么关系?”
6
什么关系?
张超把这个问题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。
金圣权在时,他千思万绪地想;金圣权走后,他悲戚自嘲着想。
可能对金圣权来说,张超只是说得上话的好友。但对于张超,金圣权是在心里开了又败的花。
开得意外,败得突然。
那天张超漫无目的地走到婚戒柜台,与此同时突然意识到,原来在内心深处,他想过了终身大事,想过了往后许多许多的光阴。
“我买了一双戒指,婚戒,很素净,很漂亮。”张超和黄子弘凡对视,眼中带笑。
所有人都沉默了,最后还是张超主动打破了僵局:“我请你们来是驱鬼的,不是当闷葫芦的,饭可不能白吃。”
他去屋子里拿出戒指盒,抛给蔡程昱:“呐,可以参考一下,我觉得你跟你那位佳哥马上就能用得着。”
蔡程昱啧了一声,轻轻把戒指盒打开了。
“是你吗?”梁朋杰突然开口,其他人面面相觑,心照不宣地噤了声。
沙发旁边站着一个男人,西装笔挺,面容俊朗。他向梁朋杰微微欠身:“您好,金圣权。”
梁朋杰回了一礼:“按理说,今天过后,您必须去轮回转世了。”
金圣权无奈笑笑:“是这样。这几天做了很多幼稚的手脚,现在得偿所愿,也该离开了。”
梁朋杰眉心一蹙:“您说什么得偿所愿?”
见金圣权踌躇,梁朋杰赶紧担保:“他们听不到你的声音,我也会保密的!”
金圣权笑着摇头:“事已至此,也可以坦白了。”
他把温柔的目光落在张超身上:“我有执念,所以才没有及时转世。”
“您的执念是……”梁朋杰微微睁大眼睛。
金圣权自嘲地挑挑眉:“我喜欢他,却再也没有机会去努力一把。心有不甘,却实在惦念。”
“据我观察,他心里应该是有蔡先生的。这几天打扰,其实是为了创造他和蔡先生同居相处的机会。”说完之后,金圣权有点不好意思,“让您见笑了。”
“没想到,计策还没有完全实施,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。”金圣权看着蔡程昱手里的戒指盒,
“我倒是闹笑话了。”
梁朋杰赶紧打断:“金先生,你什么时候有清醒的呃呃,鬼的思想的?”
“前天。”
果然,合着他根本不知道张超那戒指是为谁买的,净看着张超每天盘戒指,任劳任怨让蔡程昱蹭饭了。
“其实……”梁朋杰努力解释,“他们不是那种关系,张超买对戒纯粹,纯粹是喜欢浪费钱。真的,蔡程昱都有男朋友了!”
突然被点名的蔡程昱赶紧把戒指盒塞到张超手里:“马佳,我对象兼同事,需要拉过来让鬼兄看看吗?”
金圣权迷茫地按按眉心:“我真是,不能更丢人了。”
“关心则乱嘛。”梁朋杰宽慰道。他跟张超使了个眼色:“你赶紧,澄清一下。”
张超看向梁朋杰对面空无一人的昏暗,面无表情。他想在空气里描摹他的身影,可这更会让自己说不出话。张超故作不在意地侧身:“我没喜欢他。”
他心底生疼,眼睛也酸涩:“我没喜欢过任何人。”
“可能以后有缘会遇到什么人吧,反正肯定会幸福就是了。”
他甚至保持住了一个笑,像立在镜头前僵硬又局促地等待快门声响。
金圣权也笑了,他对梁朋杰说了最后一句话,彻底消隐去了。
梁朋杰转头看向张超:“他去轮回了。”
“他说下辈子如果可以,也想和你做同行。”
蔡程昱不忍地背过身。
张超全身的力气一瞬间泄下去,手中的对戒被紧握多时,烫而硌。他眼眶红得像要滴血,但还是把泪忍在睫毛后,竭力维持体面。
“我记下了。”他轻声开口。
7
“我和超超啊,非常默契,我们两个交流甚至不需要开口。”
“圣权他就是,爱得很浓烈。就是那种,他来走九十九步,你走一步就好。”
……
“咱们两个天生一对。”金圣权放下话筒,伏在张超耳边,“在……声音方面。”
张超轻笑,用气声反问:“不只声音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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